木晋峰

对不起,深陷艾欧泽亚了

烽火扬州路(邦信)(1)

近代背景,由于开学了,更新大概是随缘的。

====================================================

  1987年,戒严令废除的那一天,刘邦就知道,是时候了。

  他等了将近四十年,从不惑之年熬到了古稀白发,他想,若是再晚一些,恐怕今生今世就再难见着了。

  当初随着大部队一起撤到台湾的时候,刘邦已经有了将衔,所以这边的日子虽然举目无亲,但也衣食不愁,这么几十年打拼下来,竟然也人摸狗样了。

  他提前一个月托关系抢到了第一批客轮的票,临走前一天收拾东西的时候手都激动得隐隐发抖。

  终于……终于要见着了。

  他身居逆旅,有家不能回,一个人在这陌生的岛上浑浑噩噩地过了小半辈子,要不是心里的那份怎么也忘不掉的念想,他估摸着,自己也许早就疯了。

  那个年代的客轮很慢,从台湾漂到大陆得好几天,飞机太折腾人,刘邦的身子骨到底不比当年了,熬不起,家里人也考虑到他年事已高,不由分说地给订了船票。

  慢点就慢点,万一老爷子飞机上突然来个心脏病,可不就得不偿失了。

  但其实客轮也不好受。

  飞机确实过于刺激,而这渡轮就无异于温水煮青蛙,头两天刘邦硬是吐了个肝肠寸断,直到第三天才慢慢习惯过来。

  他成晚成晚地睡不着觉,脑子里都是那个人。

  ——也许,这一次去,还能赶在自己寿终正寝之前与那人冰释前嫌。

  他想亲口跟他说声对不起。

  当初电话还没有普及,他试着发过几次电报,石沉大海还不说,他差点叫军统的人带走问话。

  毕竟他们两人的身份太特殊了。

  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他从船的舷窗往外看,月光洒在海面上,粼粼地闪着细碎的光。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那人时,那人还只是国军项师长身旁的一个警卫员。

  他问了他的名字,从那年轻人略显低沉的嗓音中得到了回复——“我叫韩信。”

  这个名字,他记了一辈子。

  项羽是大世家出身的人,与身俱来的一股子傲气,胸口挂得跟国民勋章陈列板一样,自来极少轻信于人,更别说韩信一个山沟沟里打拼出来的穷小子。

  说好听点,那是草根,说难听点,就是个字都认不全的泥腿子。

  但刘邦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就隐隐有种感觉,那年轻人不怎么爱说话,眼神里却压抑了太多东西,也压抑了太多年,若是谁能帮他破开一个口,总有一天,他要如火山爆发一般倒腾个翻天覆地。

  当然,刘邦只是感觉,真的劝他去挖这个墙角的人,是他的参谋长萧何。

  可挖墙脚这事说到底还是有些缺德,不管项羽能不能同意,就怕韩信自己都不肯。

   所以刘邦这位缺德冒烟冒得都能作烟熏人肉的想了想,最后是这么承诺他的——

  “你肯跟我走,我就送你去读书,去念黄埔军校。”

  本来韩信的脸上还没什么表情,毕竟在他因为从小啃野菜根而导致发育迟缓的大脑里始终有一种观念——念书都是那些吃饱了没事干的有钱人干的事,纯属钱多了没地儿花。但他一听到“黄埔军校”四个字的时候,那双漆黑的眸子还是不由得微微一亮:“黄埔军校?”

  “对。”

  “我没钱。”

  “我帮你付,以后等你发迹了再还我。”

  韩信认真思忖了片刻:“……那我念完之后做什么?”

  刘邦愣了一下,又好气又好笑,这小狼崽子说话如此直白,恐怕心眼得比秤砣还实。

  他饶有兴致地盯着韩信打量了片刻,嘴角噙着笑,指了指自己三朵梅花的肩章:“等你念完,就能跟我一样。”

  韩信的眼睛几不可察地瞪了一下,迅速敛好自己的情绪,咽了口唾沫,开口时的语气都不免尊敬了一些,问道:“您是……旅长?”

  刘邦从制服的口袋里摸出半盒瘪了的玉堂春,自己点了一根叼着,又递给韩信一根,一边帮他点上,一边笑着道:“对,上校旅长,刘邦,你可以叫我刘旅长或者刘上校。”

  韩信抽了一口,也不知是太激动还是不太会抽烟,呛得眼泪直流,咳嗽了半天,满脸通红。

  似锦前程、扬名立万,对于这种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来说,是无法抵挡的诱惑。刘邦知道他是个愣头愣脑的胖头鱼,给他个饵,他果真就毫无悬念地上钩了。

  两年后,韩信正式入学黄埔军校。

  又过了两年,韩信从黄埔军校毕业,由于成绩优异,破格授了上尉军衔,正式编入国军第4军第90师第287旅。

  那时候人家给他发了一套用德国进口的草黄色呢料做的制服——那是韩信长那么大以来穿过的最好的衣服,还配了一套德国人的装备,崭新的M35钢盔,连枪管儿都是铮亮铮亮的。

  但也不知道是他太幸运还是太不幸,这才刚一毕业,就正好赶上了淞沪会战。

  

tbc.

评论(2)

热度(28)